第39章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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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消化了。”

    黄昏忽至,葡萄藤披上一层鲜艳的光,陆文坐在下面吃盒饭,旁边还有一碗冰粉,是孙小剑让他镇一镇溢出来的肾上腺素。

    陆文右手拿勺,垂下的左手碰到外套口袋,里面是钱夹,钱夹里放着瞿燕庭留的纸条。

    喝一口冰粉,凉意不敌红糖汁的甜劲儿,肾上腺素更他妈浓了。

    夜幕落下来,开工。

    陆文和陶美帆的对手戏,剧情时间线是叶小武死后。

    叶母大受刺激,烧了一桌叶小武爱吃的菜,中间是一盆水煮鱼。叶杉如坐刑床,这段时间的愧疚和痛苦拧成一条锁链,将他套牢,他的灵魂已经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这顿给叶小武上供的饭菜,叶母无言的冷暴力,是压垮叶杉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叶小武的遗照就摆在桌上,对着他,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,变成黑白色,冲着他笑。

    叶杉颤巍巍地伸出筷子,夹起一片水煮鱼,吃下去。

    他一点点咧开嘴,依照照片上的弧度、神采,复制出叶小武的笑容。

    这场戏难度极大,叶杉脆若悬丝的心理防线崩溃了,没有歇斯底里,也没有痛彻心扉,是压抑到极致的触底反弹,也是在亲情中落得一身伤痕后的向死而生。

    陆文沉下心,台词的收放,接戏的节奏,面对镜头的远近决定神情的深浅,这一切都是瞿燕庭教他的。

    而胸腔里的满足化成一股力量,是瞿燕庭给他的。

    陆文和陶美帆飙戏,一张桌,自欺欺人的母与子,叶杉扮作叶小武,叶母便给他夹菜,摸他的头,互相讨一份错位的慰藉。

    片场安静又压抑,仅余演员念台词的声音,任树眉头紧锁,始终没有喊停。

    这一夜累极了,比拍雨夜车祸还要累,结束后,陆文第一时间抱了抱陶美帆。他从302出来,跑下楼,天边是浮光的鱼肚白。

    回酒店的路上,陆文若有所思,不是沉浸戏中难以自拔,只是在思忖,关于叶杉,关于人格分裂……他明白这是瞿燕庭的创作,可情节是虚构的,那份少年沉重的挣扎未必是假的。

    陆文想做点什么,为现实中的每一个“叶杉”。

    回到酒店冲了个澡,陆文敞着浴袍坐在沙发上,丰盛的客房早餐被晾在一边,他专注地翻手机通讯录。

    虽然经济公司只配给他一个孙小剑,但在陆家的公司,他不止有一个得力助手,滑到“工作”分组,他的会计师、律师、税务顾问、财务经理等等,有一长溜儿。

    不过绕了一圈,陆文选择了老郑,陆战擎的助理。

    刚八点,不到上班时间,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手机很快接通,醇厚中年男声传出来,语气亲切:“文儿?多久没跟郑叔通过话了?”

    陆文插科打诨道:“档期太满了,糟心得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臭小子!”老郑爽朗地笑,“说,有什么事情,郑叔帮你摆平。”

    陆文无语地说:“我没惹事儿!”

    也不怪对方误会,陆文从小便不让人省心。

    二年级打给老郑,声称在学校被一个男人欺负了,多么多么可怕,老郑杀过去,结果那个男人是数学老师。

    初中第一次军训,立志要当一个兵,不穿校服,搞浑身迷彩去学校,潜入校广播室把广播体操改成军体拳,课间操全校师生众脸茫然。

    高中迷恋上音乐,组乐队,买乐器,在学校四处流窜办演唱会,彻底告别学习。中途被陆战擎瓦解了乐队,挨顿胖揍,一怒之下离家出走,跑福建旅了趟游。

    大学毕业更难管了,做音乐室,签唱片公司,出专辑,一折腾就是好几年。陆战擎曾忍无可忍,说“纵子如杀子”,不能再放任下去。

    陆文傻逼兮兮地问,什么粽子?

    “真没惹事儿?”老郑转变思路,“那就是缺钱花了。”

    陆文不卖关子,拖长音,郑重其事地宣布:“错,是我要给你钱。”

    老郑呆了会儿:“大清早跟我逗乐呢?”

    陆文握着手机,这一句说得很轻:“我要捐一笔钱给文嘉基金。”

    文嘉是陆文的母亲,去世后,陆战擎以爱妻的名字成立了“文嘉基金”,非公募性质,一开始旨在帮助困难的单亲家庭和孤儿,如今发展多元,还包括许多大众关注较少的慈善项目。

    陆文要把这部戏的片酬捐出去,他正儿八经赚的第一笔钱,上交给未谋面的妈妈,同时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。

    老郑慨叹了一声,略去千言,问: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,郑叔去办。”

    陆文已经考虑好了:“关于心理疾病方面,做研究,或者给做心理疾病科普、咨询和治疗的公益组织,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即刻去办。”老郑一口答应,而后多心地问,“文儿,你一切都好吧?娱乐圈乱,有什么压力千万别自己扛着。”

    陆文一头黑杠:“我好得很。”

    老郑这才放心。

    文嘉基金是陆战擎亲自过手的,一是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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