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宋怀景视角 亡妻的第八年(1/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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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星芷的话还未说完,眼前的画面全然消退,犹如山崩地裂。宋怀景失重坠落,瞬间被寒冷的潮湿裹挟。冰冷的河水以及冰刺刺痛他的肌肤,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蚀他的四肢百骸。
宋怀景望着河面上的光熙,缓缓闭上眼,任由身体往下沉。
“阿芷……阿芷……”
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,耳边却又响起她方才说的话。
“我还活着你怎么可以去死?”
宋怀景猛地睁开眼,周遭刺骨瞬间消散,只有由身体内部传出的寒意再次袭来,是缓慢的像慢性毒药那样的冷意。
他低头捂住手腕,掌心被温热黏腻的血迹沾染,在黑夜中从指缝间蜿蜒落下,如同一条暗色的小蛇攀附在他青筋凸出的手背上。
宋怀景抿着唇站起身,神情冷静地为自己包扎伤口。
手上的疼痛只证明着他还活着,可为何他还能活着,为何他还要活着……
被他的动静吵醒的财财伸了个懒腰,喵喵叫唤两声,从窝里出来走到宋怀景的脚边蹭了蹭。
财财是他与贺星芷在京城置下第一处宅院后养的狸奴,这狸奴平日里不着家,这两年性子却懒了许多,大抵是年岁大了,没劲了,总喜欢睡在贺星芷从前为它用软布搭的窝。如今这窝的边角已然磨出了絮。
近日来寒气渐重,宋怀景在屋内生了炭火,他便顺手将财财的窝挪了进来。它蜷着,他靠着,偷得几分炭火燃出的暖意。
“可是饿了?”
宋怀景松开包扎好的手腕,掌心摸了摸它柔软的头。
财财没有什么反应,又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,懒懒地抬起头轻撞了撞宋怀景的掌心。
宋怀景扯着嘴角轻轻地笑了笑,逗了一会儿财财后,才从休憩的榻上走回床边,本躺在地上的财财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床边。
它如今已显出老态的脸抬起望着床榻,宋怀景略微疑惑地瞧着它,只见它稍往后压着身子,紧接着弹跳起身。
正当宋怀景以为财财调皮想要上床,结果它只是咬住了床角一件旧衣物的袖口。
宋怀景心下一紧,手疾眼快地同时扯住那件衣物,嗓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为察觉到的轻颤:“不行,这是我的。”
他轻轻地扯回了那件衣物,手上伤口的疼痛感让他下意识蹙眉。
财财松开嘴喵喵叫了几声,似是有些不悦将臀对着宋怀景,一摇一摆地走回了自己的窝。
宋怀景将衣物抱在怀中,垂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衣物上。
这是贺星芷的衣物,她所有的衣物都还在宅子中,最喜的那几套以及贴身的寝衣都在他的屋中。
他的呼吸忽地变得急促起来,喉咙发涩,咸热清澈的泪溢出,沾湿了他的指尖。宋怀景小心翼翼将衣物蜷在自己怀中,生怕自己弄脏了它。眼眶中的泪却无法克制地流下,将他的衣袖与掌心湿濡。
他想起自己方才梦见贺星芷了,在她失踪的第四年,在他最想死的时候,他第一次梦见贺星芷。
宋怀景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呼吸乱作一团,胃脘传来熟悉的绞痛感。他抬头望向窗外,浓酽的黑夜,正如四年前那个将他整个世界撕裂的黑暗。
他收到了贺星芷遇到意外的消息,那时距离她从京城启程前往于阗国,方逾半载……
四年前那个记忆尤深的夜晚,风尘仆仆的信使连夜赶回了京中径直快走到宋怀景的书房内。
他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惶恐:“大人,贺娘子她,她……她失踪了!”
彼时,宋怀景正看着贺星芷寄回的最后一份家书出了神,信上说她生意谈得极好,在那游玩两日便启程回京。
他还在心底算着信鸽送信的时日,算着贺星芷的归期,算着她大约还有一月便能回京了。
正巧赶上二人的婚期。
怎料到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带回了这般消息。
“此话何意?”宋怀景猛地站起身,连身上的官袍都未来得及理顺。
腰间那个与贺星芷相配的双鱼腰佩撞到书案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回大人,贺娘子……贺娘子本在客栈安顿歇脚,房内的包袱物件都还在,偏偏是人找不到了。贴身侍女亦道其晚间尚且在房中,翌日晨起时却了无踪迹。商队已竭力搜寻数日,也求助于安西都护府也还未找到。一月前突遭沙暴,如今商队还困在雨天与我朝边境,进退维谷举步维艰。想来贺娘子凶多吉少……”
信使的声音因为急促略显嘶哑,语气中带着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惊讶。
宋怀景并非没经历过生死,只是他不愿相信,不敢相信。
他不是没想过在于阗国会遭遇危险,但怎会像信使口中这般诡谲,瞧着并非遭遇贼匪掳走也非意外受伤亡故,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于阗国距离京城实在太远了,信使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城也要十余日。宋怀景如今在京城定是起不了何作用。
恰巧近日于阗与大昭边境颇不太平,奏报屡屡有言,边境时有马贼流寇袭扰昭朝臣民。
宋怀景在当夜便以“疑有边患危及大昭臣民”为由,恳请朝廷遣使巡查于阗与大昭边境。同时用了自己从未攀爬的关系谋求得了安西安抚使随行判官一职,一同启程前去于阗国。
他沿着贺星芷的商队勘察,私下派了家臣快一步前去告知贺氏商队暂且在于阗歇脚,等待宋怀景的汇合。
在边境的这段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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